【俊八】如果你知我苦衷 番外篇
*有小部分私设注意
01
“你……你给我点时间行吗？”
02
在那之后的日子表面上又重新归于风平浪静，彻底地解开了心结之后，结果如何对于他们而言好像并没有想象中的这么急切。用徐明浩的话来说，这本来也算不上什么坏事情。既然他们能够全盘摊开来解决，就一定有本事重新整理好自己。
文俊辉的心情日渐平静，长久以来的惴惴不安消失了，虽然偶尔想起那天在KTV里太过冲动直白的告白还是恨不得自己失忆。他答应给徐明浩时间去想清楚，也给自己时间去想清楚。他们的关系确实有些尴尬却没有由此变得疏远，一起上课一起吃饭，外人看不出他们之间发生过任何事，回到寝室也依旧该打的打该闹的闹，徐明浩仿佛忘掉了那件事一般没有任何顾虑，一向简单透明的心思突然让人捉摸不清了。
但是熄了灯躺到床上的时候，文俊辉撑起身子，借着一点点月光的亮度看到对面床上拱在被子里模糊的轮廓身形，奇异的安心感从心底里慢慢升起，缠绕住他，也把空荡荡的心脏慢慢填满，他的意识飘远了，手脚发软，很快就去会见了周公。
等得久一点也没关系。文俊辉抱着枕头舒服地蹭了蹭。
反正他还在他身边就很好了。
时间一晃眼就到了寒假，放假后文俊辉就一直持续在一种消沉的状态，身边的友人都有些担忧地问他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被他草草地敷衍了过去。连徐明浩也察觉出一些端倪，某天决定好好开导一下这个迷之忧伤的小青年，还没等在微信上仔细盘问些什么，文俊辉就十分老实地交代：“明浩，我病了。”
“？？？你咋啦”
文俊辉握着手机，看着屏幕上三个问号终于藏不住嘴角的笑，发过去一张皱着眉头的猫咪表情包和一句话。
“Lovesick…”
他没骗人，确实是相思病，他就是因为回家了看不到徐明浩才闷闷不乐的。这么发过去除非徐明浩是傻的否则都知道他想说什么，他又后悔了，总觉得这样撩拨的手段太轻浮，想要撤回发现已经过了两分钟，于是又在输入框里打下“开玩笑的啦，我能有什么事”还没发出去，对面就发来了新的消息。
“你想我了？”
……
无形撩人，最为致命。一向自诩撩人技能满点的文俊辉毫无疑问的一败。还没等他想好怎么回答这道不知道是送分题还是送命题，徐明浩又说：“来找我玩啊。”
这句话给文俊辉的既视感就像是从小穿一条裤衩长大的多年老友现在因为什么原因搬了家，然后毫不介怀地跟他说，来找我玩啊，没有什么能阻隔我俩这么多年的感情。
文俊辉盯着这五个字，虽然除了朋友以外好像看不出别的什么的意味来，但还是足以令他兴奋得握着手机的手都在微微发抖。
事实上，就算前面没有聊起这些有的没的，徐明浩也是想和他说这件事的——徐明浩家里的邻市有一场小有名气的街舞交流赛，他盼了很久了终于等来了举办，准备过去待几天直到蹲完比赛，想着文俊辉在家里应该也是闲得长毛，不如趁此机会一起出门换换心情。
关于那件事情，几个月来其实一直让他如鲠在喉，他也想好好地认真地跟文俊辉敞开心扉地谈一谈。
03
几天后文俊辉到达目的地机场。因为徐明浩跟他说的只是一周内的短期旅程，所以他的行李很少，只拿了一个黑色的提包，从暖和的机舱里不断往外走气温不断地降低，文俊辉不停地给身上加衣服，身上倒是严严实实地裹了好几层，毛衣长羽绒服毛线帽围巾和棉口罩，到了国内到达大厅的时候徐明浩差点没认出来他，活像一只大熊。
徐明浩眯起眼睛看了一会儿来往的人群，捕捉到艰难移动着步伐向前走的文俊辉，眼神一亮，中气十足地喊了句“文俊辉！这儿！”
文俊辉转头寻着声音的来源，只看见徐明浩在人群中伸长了手朝自己挥着，穿着一件深灰色的呢大衣，里面是白色的高领毛衣和晃眼的银链子。文俊辉开心地摘掉口罩，三两步走到他跟前，徐明浩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几周不见的人结结实实搂了个满怀，柔软的羽绒服抱起来手感很好，徐明浩回应似的拍了拍他的背。
“你等了很久吗？”
“没，也就半小时。你这身上，有必要这么密不透风吗……”
“你东北人，不懂。”
“切。”
他们先到了住的地方，比赛因为场地原因推迟到后天开幕，徐明浩特地定了附近的酒店，走近的时候指给文俊辉看：“看到没，那边，比赛就是在那儿。”
他说着喜欢的事情，眼睛一闪一闪的透着激动的光芒，文俊辉看在眼里，心情也跟着兴奋起来。他们到酒店放下东西，马不停蹄就去逛了赛区周围的周边店，不过都没什么大买特买的欲望，走马观花式地差不多逛了个大概，T恤帽子和纪念头巾，千篇一律，没什么新花样。最后快走出贩售区，文俊辉突然刹住脚步，把徐明浩也一把拉着停下。
他看中一个黑色的棒球帽，上面绣的图案和帽沿设计的环扣都很有趣，让人取了过来，转身就扣到徐明浩头上，替他压了压，然后满意地笑了。
“这个你戴着好看。”
徐明浩愣了一下，低头噗地笑出声，想了想又让人把同款式白色的取了来，戴在了文俊辉的头上。
“你戴也好看，你戴白色比较好看。那就一人一个吧！”
摊位上的大哥也跟着笑了，边笑着边默默把两顶帽子装进袋子里。文俊辉后知后觉地挠挠头，感觉好像应该不好意思，又不知道为啥要不好意思。徐明浩手搭着他的肩，依旧笑得灿烂。
晚上睡觉前，市中心街道刺眼的霓虹灯光穿透了酒店的遮光帘依旧微弱地照亮房间的内部结构，文俊辉又偷偷地侧过身子去看徐明浩，发现徐明浩也还没睡，手机屏幕的荧光照亮着他微微露出被窝的脸。
“为什么还不睡？”
徐明浩被突然发出的声音惊了一下，然后探出整个脑袋转向文俊辉：“你想不想去滑雪场玩？”
如果徐明浩没有提出这样的提议，本来文俊辉的数日短途旅游的计划应该是全天候和徐明浩吃饭逛街看比赛睡觉，但是现在他只好说：“你想去对吧？”
“是啊，这里的滑雪场全省排名前几的，不去的话多可惜。”
“那就去呗，不就是滑个雪吗……”
“从市中心出发的话……我看看……我们明天早上五点半就要起来去坐大巴。”
“……”
文俊辉想要后悔也来不及了，只能边叫苦边把手机设上好几个闹铃。好不容易出来玩一趟，比在学校出早操还起得早，算了，看在还有徐明浩的份上，珍贵的睡眠时间就牺牲一点吧。
04
滑雪场的位置在偏远的城郊，大巴要四个多小时才能到。文俊辉在颠簸的路途中又半梦半醒地眯了有一会儿，醒来发现外面阳光明媚，附近有一座教堂被笼在阳光里，高耸的哥特式尖塔与周围的居民区格格不入，尤为显眼。还有路边的积雪也越来越厚，掉光了叶子的绿化带上盖着厚厚的雪，和市中心是完全不同的景象，有些荒凉又很宁静。
在到滑雪场之前还有游玩项目，是建造在冰面上的冰雪大世界，徐明浩兴奋地拉着文俊辉去玩冰上的碰碰车，被他嗤之以鼻说多大的人了还玩这个，结果开起车来的时候被撞得七荤八素，几乎人仰马翻。
玩了一会儿就又瞄上了冰面摩托车，徐明浩的性子天生适合这些带有挑战性的项目，来到这样的地方整个人就像被重新上了发条一样，滴溜溜到处转着停不下来。文俊辉远远地跟在后面，低头看了眼脚底下踩着的冰面，大小的纹路不断延伸着，深不见底。不知道开春了这里又是什么样的景象。
一个不注意玩得太开心，正午过去饥肠辘辘的时候他们才终于想起此行目的地的滑雪场。等到在食堂吃过了饭然后去租好装备，已经是下午了。
文俊辉是初学，颤颤巍巍地下坡也会摔个狗啃泥，徐明浩赶忙上去把人扶起来也止不住地偷笑，被文俊辉委屈地锤了一下：“你跳舞的运动神经当然好了，笑个屁！”
一直练了两个小时，直到文俊辉已经能够稍微娴熟地下坡和拐弯了，徐明浩指着另一边的专业坡道说：“走，咱们上那边。”
文俊辉看着这么陡的坡度倒吸一口凉气：“你确定？”
“怕什么，有我在呢。”
有传送带和缆车两种方式去到坡顶，缆车太慢，时间不充裕的他们只好先从传送带上去。期间文俊辉还在小心翼翼地练习怎么在坡道中途停下，徐明浩已经呼啸着划了几个来回，文俊辉看着他瞬间远去的身影变成坡底小小的一个点，心里又气又越发觉得这样子的徐明浩真是可爱。
最后一次上坡还是决定坐一趟缆车，看着茂密的树林变成一片葱郁的绿，在脚底下慢慢向后退去，还能看见远处的山脚有几户人家，低矮的院子像是迷你模型一样。徐明浩拍了拍文俊辉的肩，一脸洋洋得意：“滑雪好玩儿吧。我就说肯定不会来错的……”
“没你好玩。”
本来是无意识的一句玩笑话，气氛却没有如意料中地活跃起来，想象中徐明浩的反击也没有出现，他的手紧紧抓着雪板，扭过头去看另一边的景物。文俊辉在心里暗自吐了吐舌头，觉得自己又说错话了。
“你还在喜欢我吗。”
徐明浩的语气淡淡的，好像不是问句，但确实是询问的句式。文俊辉看着他柔软而迷惑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又低下头去继续说：“我以前高中的时候喜欢过我们班上一个女生，也就是因为她心地很好，对人挺善良的，和她说话的时候，她笑起来有两个酒窝，当时我觉得那就是温柔吧。也就喜欢了半年多，后来毕业了就没有再联系了。我对喜欢的感觉就只是那样，但是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是不一样的，我喜欢一个人想要靠近她，但是跟你就算离得再怎么远也觉得很轻松很开心，想着你的时候就觉得如果生活中没有你的话真的会很闷很无趣。我也说不清这到底算喜欢还是依赖，也许我只是太习惯你在身边了。”
“所以你说你喜欢我，是真的那种喜欢吗？如果是错觉的话，我们还可以做回好朋友，我没关系的。”
05
缆车继续缓慢地向坡顶爬着，文俊辉安静地听完，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咬紧了下唇盯着徐明浩的侧脸看了一会儿，又回头看了一下后面的缆车座位，最后一把拉起自己的卫衣兜帽。
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发抖，心快要跳出嗓子眼了，强做镇定地凑到徐明浩面前对他说：“那就试试看吧。”
“什……”
徐明浩还没来得及侧头，接下来的话就被封进文俊辉冰凉而颤抖着的唇里。
在冰天雪地里接吻不是什么很美妙的体验，因为嘴唇一旦沾湿了很快就会被凉的微风冻得发疼。还好人的口腔足够暖和。
文俊辉慢慢地磨着他薄薄的唇瓣，温热的舌尖一遍又一遍地舔着，温暖着他，然后顺利地钻到松开的齿关里，吮住他的舌尖，一点一点加深了这个吻，直到徐明浩手软得连雪板也抓不稳了，才留恋地放开他，抵着他的额头舔掉他唇上残留的晶莹液体，俩人一起喘着气试图平稳呼吸。
“我喜欢你，徐明浩。待在你身边的时候，想陪着你，也想把你搂进怀里，想揉你的头发，想吻你，想每天都能看到你，也想拥有你整个人。你明白吗。”
徐明浩舔了舔被风干的唇，就算依旧套着手套也能感觉自己现在手脚的冰凉，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往脑袋上涌，晕乎乎的，刚才的吻像幻觉一样，触感转瞬即逝。
心里有什么东西化开了，像妖怪小说中写的误食了帝流浆的影魅，从此通性成形。他突然觉得牙根痒得发慌，悸动的感觉让人消化不良。
那样的感觉太好了。他想。
心动的感觉。
他的脸在寒冬腊月里升温，文俊辉摘下手套轻轻抚上去，热度温暖着指尖。他一只手捧过徐明浩的脸，低头凑近了，小声而认真地又重复了一遍：“你明白吗。”
徐明浩抬起眼看着他近在咫尺喃喃蠕动的唇，牙越发的痒了，于是想也没想就把自己的唇贴了上去，直到他们吻得太凶狠而互相嗑到了对方的一点牙齿，徐明浩的痒才止住一点。
积雪好像快要化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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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流浆：凡草木成妖，必须受月华精气，但非庚申夜月华不可。因庚申夜月华，其中有帝流浆，其形如无数橄榄，万道金丝，累累贯串垂下。人间草木受其精气即能成妖，狐狸鬼魅食之能显神通。以草木有性无命，流浆有性，可以补命；狐狸鬼魅本自有命，故食之大有益也。——《续子不语》
这是我看妖怪小说的趣味……拿来形容小徐的心动时分，就像茫然的草木忽然有了人性。
大家见怪不怪吧(溜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