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花/汉俊】恋のつぼみ 05-06【完结】

05「LOVE LETTER」
没发现自己责备的语气有太多嗔怪的意味，文俊辉还是上手卡着尹净汉的脖子，直到他轻咳着解释说自己请假是回家看奶奶去了，因为出国所以没带着手机，文俊辉才将信将疑地松开他。
“刚才是在拍我吗？”文俊辉探着脑袋寻找他身后的微单，尹净汉眼疾手快地把微单换到另一只手拿远了。“啊～回老家的时候找到了这个，就干脆带来玩啦。随便拍的而已。”
但文俊辉还是强烈表示他要看拍到自己的效果，尹净汉拗不过他，只好答应等他把这几天拍到的照片都洗出来的时候一起给他看，文俊辉听完，毫不掩饰自己的兴奋，眼睛冒出细碎涌动的光，昂首以待的样子特别像萌系动画的角色，能给予死宅们最大程度的治愈的那种。尹净汉没忍住伸出手撩了一把他的刘海，让柔软的刘海垂下来挡住这双发光的眼睛，免得过于引诱人，文俊辉又笑着把他捣蛋的手给打开了。

愉快的时间总是会飞快溜走，转眼期中考试就迫在眉睫了，自习课也成了科任老师们抢夺的对象，用来补充连拖堂都讲不完的堆积成山的知识点，不补课的时候，就由班主任亲自坐镇，再也不能光明正大地放肆嬉闹了。但尹净汉该睡的课还是一节没落下，对文俊辉的骚扰也留到了下课时间，不痛不痒的恶作剧依旧让文俊辉头疼，但他要把更多的心思用在复习薄弱的理综科目上，也就没功夫去胡思乱想那么多了。某天尹净汉拿来了一个鼓鼓的信封，抛到文俊辉的桌上，啪地一声把他的物理书都打掉了。文俊辉无奈地瞪了后头的人一眼，低头把书捡起来摆在一边，把信封拆开就看到一些漂亮的风景照，文俊辉才想起来尹净汉答应过要把拍的照片洗出来给他看的，但是翻来覆去地看都是一些国外的风景，晚霞和路边的静物，没有那天的文俊辉。
“诶？我……那张呢？”文俊辉抬头问。
“噢，那张嘛……我忘记放在哪儿了，没找到。”尹净汉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明显暗下来的眼神，还是笑嘻嘻地弯腰把桌面上凌乱的相片都收起来叠好。“你别难过啊，下一次再给你拍更好的，反正那张我拍得很烂。”
“你是不是偷偷藏起来了？”得到过太多教训，文俊辉已经不会完全相信尹净汉随口说的每句话了，连每个标点符号都要细细琢磨一下。
“我要你照片干嘛？每天都能看见你又蹦又跳的。”
“我什么时候又蹦又跳了？！”

不过最近确实是消停太多了，每次尹净汉没事做想逗他玩，都看到他坐得端直的背影，拿着笔一副苦恼得不行的样子，也就没舍得打扰。扫了一眼他桌上写得密密麻麻的练习册，看来确实是复习遇上难关了。
文俊辉看他不说话，又很不好意思地把练习册收进抽屉里。上帝真是不公平啊，物理课上就没看见尹净汉睁开过眼，况且他还缺了一周的课，可是昨天的物理小测他还是拿到了班上前三名的分数，到底什么时候在学习的？
“第三单元往后的笔记我都记得不完整……尹净汉，把你的借我一下呗。”
他哀求的样子总是像在撒娇。尹净汉回到座位上，找出自己的笔记本递给文俊辉，在那之前没忘记把本子里夹着的相片悄悄抽出来，压进抽屉的底层。
文俊辉假装看着别的方向，其实余光完整地瞥见了这个小动作，他耐心地等待尹净汉离开座位的时机，尽管他真的太不爱动了，几乎一整天都没有离开过座位一步。
老天爷好像也看不过去了，今天放学恰巧是尹净汉这一排做值日，文俊辉继续气定神闲地假装写题顺便等他回来一起去吃饭。他挂着不怀好意的微笑目送着尹净汉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教室的门外，然后迅速去到他的座位上，蹑手蹑脚地掀开尹净汉的背包，找寻那张他笃定被尹净汉藏在这儿了的相片。
相片就这样大喇喇地躺在背包的最外一层，甚至没有放进夹层里，好像丝毫不介意被找到或是担心它从缝隙里掉落出来。文俊辉拿起来仔细地看，其实并不像尹净汉说的那样拍得很烂，反而有种奇异的安静的感觉，是一些人像摄影师惯会用的手法。相片里的文俊辉就站在走廊的尽头，站在阳光照不进的一角，再往前一步就会被落得满身的金黄，但他就像被阳光投射下来形成的透明的墙挡住了，止步不前。他的眼神疑惑而柔软，放松的神情不设任何防备。背景被虚化得像个梦境，虽然没有光怪陆离，也空荡得不像真实存在的场景。
太容易得手的相片让文俊辉暗觉是不是又被尹净汉摆了一道，翻到背面果然看到了用铅笔写下的细小的句子：
“错过了这么久
不会再放掉你了”
不明所以的句子，也不知道传达的对象是谁，倒像句歌词之类的。正猜着这两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会写在他的相片后面，尹净汉从身后悄无声息地走上来，感觉到身边的气流发生变化，一转身，文俊辉吓得手一抖，差点把相片都捏皱了。
“你……我就说你藏起来了吧！”做贼心虚的人反应过来，立刻站直了义正言辞道：“拍得很好啊，为什么藏起来不给我？”
“你喜欢吗？”那人泰然自若地反问。
“……喜、喜欢啊。喂，不要转移话题。”
“因为我也喜欢啊。”尹净汉语气真挚得看不到任何开玩笑的影子，“喜欢就会想要得到，至少我拍下的照片，总会是我的吧。”
文俊辉一愣，不太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文俊辉，你的记性真的不太好。”

06「夜不能寐吗」
放学已经有一会儿了，教学楼已经基本走空了，他们的教室在高楼层，更是安静得连呼吸和心跳的声音都能听得真切。有一阵阵微风从没关上的窗外跑进来，课桌上没收好的本子随着风微弱地抖动一下，发出哗哗的声响，头顶的吊扇也还在嗡嗡地运作着，不知疲倦。

在文俊辉很小的时候，确实是有过这么一户邻居，记得当时那个和他差不多年纪的小男孩还教过他画萝卜，他也握着笔，有样学样地照着画，尽管没有正版那么好看。后来这家人就搬走了，听爸妈说是移民去了国外，文俊辉还遗憾了一阵子，他还想跟他学着画更多有趣的东西，而且，他甚至不知道他叫什么，妈妈也只知道这家人姓尹。
再后来，的确什么都忘掉了，儿时短暂的欢愉时光成为了一个尘封的梦境，渐渐地让他分不清虚实，也就再也没有理由回想起来过。

“我是为了找你才转学过来的，但是你好像不知道。”尹净汉低下头去，不再直视他的眼睛。

“不只是这个，还有我喜欢你。”
你也不知道。

文俊辉瞪大了眼，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但是尹净汉的表情告诉他，他没有听错。
是喜欢吗？原来一直以来困扰他的，是尹净汉这样的感情，是喜欢啊。
“我知道。”文俊辉努力掩盖声音中的颤抖，他已经羞得想要钻进课桌底下去躲起来了，也不敢抬头看尹净汉，但还是尽量平静地把话说完：“后面这件事，我知道啊。”


在那之后的某天晚风徐徐的夜里，空气中有校园中种的夜来香的气味，舒服得让人身上每个毛孔都放松和舒展开，星星很多，夜空像被谁不小心碰倒了荧光颜料的画布，洒了满幕的星点。天气晴好得像纯情的少女漫画里的背景，尹净汉静静地仰头看夜空，文俊辉心情也很好，趴在窗台上和身边的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琐碎的趣事好像怎么都说不完。也不知道尹净汉到底有没有在听，文俊辉停下来，眨眨眼睛等待他消化一长串自己说完了也快记不住的内容，却只等来尹净汉转过头透着愉悦气息的亲吻。
他细细地舔舐文俊辉的唇，文俊辉惊讶地颤了一下然后闭上双眼，小小地往后退了一步，彻底被尹净汉封锁在小小的一方臂弯里。他的亲吻是极具耐心而无法抗拒的，舌尖轻轻掠过唇缝的时候，文俊辉几乎能尝到他嘴里残留有刚才喝的可乐的淡淡甜味，于是齿关轻而易举将甜蜜的软舌放行，任由对方探进自己的口腔里，自己也把氧气和主控权都一并交出。被尹净汉亲吻的时候总是让文俊辉感到整个世界都成为电影里的慢镜头，连空气中的尘埃都跳动得那么微弱，对方把极尽的温柔藉着一个吻放进他浑身的血液里，渗进他所有存在着知觉的部位，只要一触碰他，他浑身的细胞都会叫嚣着兴奋和欢愉，对尹净汉的气息趋之若鹜。
世界有这么大又这样空荡荡，时空都趋于永恒，星星们好像也叽叽喳喳地吵闹得停不下来，这是个热闹而隐秘的夜晚，属于恋人最温存的禁忌时分。